思在樹人

近日請學生吃晚餐，聊起了年少舊事，回家後很努力的搜尋腦中的記憶，想起了40-50多年前的一些往事，就記憶所及與大家分享。

小學之前的家中經濟狀況並不好，那時的鄉下普遍的貧窮，活在現今的大家也許沒有辦法想像，我念小學的時候是打赤腳的，赤腳走在石頭路上、田埂路上，習慣了，好像也不覺得怎麼樣，長大上了中學，買了不怎麼合穿的皮鞋，那時，沒有阿瘦，也沒有拉妞，為了「好看」，皮鞋還選擇那前面比較尖瘦的，雖然腳板比較寬大，最後，還是會把那雙皮鞋穿到爛掉為止。以前走過的那條田埂路，幾年前去參加一個高中同學的喪禮時，特別去看了一下，已經找不到了。

我出生在太平山上，念小學時才搬到宜蘭冬山，記得那時是剛要上小學前，山上的孩子不知道水性，一個七歲的小孩，穿著木屐在岸邊洗腳，不小心木屐被溪水沖走了，小孩就下水去追這木屐，結果這小孩被溪水沖走了，剛好不遠處，有個在溪邊洗衣服的婦人，看到了飄來的木屐，又看到飄來的小孩，就把這小孩給撈了起來，原來我有一段這桃太郎的翻版故事。現在回想起這一段，也覺得真有意思，更怪的是我常覺得，我為什麼會記得這一件事情。

小時候，這條溪很清澈（我家門前有小河），還記得曾跟隔壁的大哥哥沿著溪邊釣螃蟹（這個大哥哥後來沒有學好），這個經驗現代人應該沒有幾個人體驗過，螃蟹通常會躲在岸邊的水中洞穴，仔細看就可以看出來，將細細的竹子穿過蚯蚓的身體，就是很好的誘餌，螃蟹聞到蚯蚓的味道就會橫橫的爬出來，你另一隻手就可以快速的抓到這螃蟹，運氣好的話可以抓上好多隻，所以我們以前吃的螃蟹都是野生的，現代人吃的螃蟹都是養的。

上中學時，家裡狀況有好一些，但還是沒有很好，我記得我帶的便當裡面的菜大多是鹹魚和菜脯蛋，也許是營養不良吧，長不高。初中時，坐在我隔壁一個姓夢的同學（忘了他名字），他的便當大多是一大片紅色的肉乾，看了好是羨慕，這樣也過了兩三年，到了高中時代，那時的農村經濟狀況好像都變得比較好了，補習就變成了我們最主要的功課，那時也只知道要好好讀書，以後才會有出習，也不知道什麼是興趣，反正好好讀書就對了。

（初稿完成於20120821的清晨，半夜睡不太著，想著往事，記錄一下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