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在樹人

「病梅館記」清朝道光年間龔自珍先生的大作，收錄在「古今觀止」中。按照一些註疎說這是「以梅寓人」（請參見網頁http://mumu0822139.blog.hexun.com.tw/4719992_d.html），我正在「肖」盆景，怎麼看都覺得梅還是梅，而且還可以推到所有的盆景/盆栽，請大家先看他的原文：

江寧之龍幡，蘇州之鄧尉，杭州之西溪，皆產梅。或曰：「梅以曲為美，直則無姿；以欹為美，正則無景；梅以疏為美，密則無態。」固也。

此文人畫士，心知其意，未可明詔大號，以繩天下之梅也；又不可以使天下之民斫直、刪密、鋤正，以殀梅、病梅為業以求錢也。梅之欹、之疏、之曲，又非蠢蠢求錢之民，能以其智力為也。

有以文人畫士孤癖之癮，明告鬻梅者，析其正，養其旁條，刪其密，夭其稚枝，鋤其直，遏其生氣，以求重價，而江、浙之梅皆病。文人畫士之禍之烈至此哉！

予購三百盆，皆病者，無完者。既泣之三日，乃誓療之，縱之，順之。毀其盆，悉埋於地，解其棕縛，以五年為期，必復之全之。予本非文人畫士，甘受詬厲，辟病悔之館以貯之。嗚呼！安得使予多暇日，又多閒田，以廣貯江寧、杭州、蘇州之病梅，窮於生之光陰以療梅也哉？

現在網路上的資訊很多，梅樹之欹（傾斜之意也）、疎、曲，不就是玩盆栽素養中的基礎嗎？我功力還沒有很深，目前也只能照著一些前輩的路走一遍，但看看有些盆景的賣家實在對待某一些樹是有點過頭了（不才之見）。種盆景的都標榜把大自然的風景縮小化，把大樹變小，小樹也要塑造出大樹的格局！這些觀點我很認同，問題是看了一些作品，就是把樹木的根幹弄得扭曲異常，似乎越扭越顯得有功力，我是怎麼看也看不出美感！（也許是我天生就沒有美感，也許是我美感不足、功力不夠吧。）

「析其正，養其旁條，刪其密，夭其稚枝，鋤其直，遏其生氣」在病梅文中似乎是犯了大錯，我是覺得這也有點過火，所有的這些養樹手段如果能讓樹木長得更旺盛、更有生氣，有何不可？人類在成長的過程不也有很多行為跟這些動作類似嗎？每一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路走（現在的名詞叫「生涯規劃」），盆栽一盆盆的養，我也常在想到底養這些東西要做什麼？我又做對、做錯了什麼？最少有一個很高尚的名詞可以套用一下：怡情養性。

最後我要說的是三百盆盆栽，這很貴耶，要找個地方種植不容易，要種好梅樹也不容易，對這種植物的生長習性要能掌握，要放生也要放對地方。

（初稿完成於0720清晨，現在是外出田園工作的時候了，晚上再來加一點料，並檢查有沒有錯字或文句不通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