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在樹人

這一陣子對盆景相當的有興趣，從林國辰的「野草盆栽」入門，到Harry Tomlinson的「盆景藝術完全指南」，開啟了我的基本認識，由於自家庭院也有不少的樹木花草，慢慢的就去「實踐」了起來。

在拜讀了一些先進的文章，逛過幾家盆栽店之後，開始想像：盆景到底要欣賞哪裡？一個東西美不美雖然也是一個人的主觀感受，但有些通則我想是一定的；我們在欣賞一幅畫作時，會覺得那很美，很有特色；在聽一首歌時，會覺得他很動聽，旋律有特色；這視覺和聽覺對美的感受，應該都有一定的準則，也是需要訓練的，訓練的第一步可以跟著潮流走，但走了一陣子後，要能自己歸納出一些看法來，所以，美學是要訓練的。對盆栽的欣賞，我想也需要一步步訓練，這訓練來自於你對盆景的不斷觀察，從文獻中去找答案，最後要有自己的思維。

如果盆景只是把樹頭弄得老老的、大大的、矮矮的，這就是美嗎？我相信大部分人不會認為這樣；當我們去逛盆栽展覽時，大部分的作品看起來又是賞心悅目的，除了覺得他們很美，還會覺得他們的培植相當辛苦，但要說是哪裡美，哪裡辛苦，又說不太上來（每一棵可以擺上展覽台上的樹木都培植了很久），最近終於想到了幾個答案，就把它們整理一下，就教於大家了。

圖1. 感覺老老的樹頭，美嗎？沒有什麼美的成分在裡面吧。

植物有幾個部位，在盆景中最有特色的是枝幹，這是一盆盆景的結構，在這個結構上，空間中會有葉片，也會有花果（這在花果盆栽中就很有特色了），地面或地下會有根部（盆景中也有人會把根部外露）。枝幹包含了兩個部分，以架構來看，先定「幹」再有「枝」，以下先來講講「幹」的賞析。

在目前的資料中，大部分的盆景作者都喜歡用老幹，除了老之外，對主幹的兩個要求包括：

1. 主幹下粗上細；

2. 樹幹要彎曲不能挺直（這彎曲還有不同的彎曲法）。

先來看粗細這一件事情，大部分所謂好的作品，大家都強調要粗，所以要用老樹頭（有關樹頭的使用，請見另文的分解）。我的第一個懷疑就是「粗即是美」嗎？我的基本看法是粗壯（橫切面的直徑）和高度（把植栽打直後的最大高度）要有一定的比率，我假設這個高度是1：5，比率太小的植栽會讓人覺得有點像侏儒。這一點或許也是主觀問題，要找到客觀的答案，也許要做問卷，要做統計才行。

圖2. 不同「粗高比」盆景的視覺效果。盆景是立體的，照片是平面的，會受到拍攝角度的影響，產生不同的視覺效果。寬高比大於1和小於1會感觸不同，前者矮胖健壯，後者高瘦飄逸。

對曲直來說，樹幹不能沒有變化（台灣盆景也有一些例外），通常要求要一節節的生長，節節中的夾角不能是直角，這就很像國畫中的樹幹，有節有曲的。最近逛了幾家一般的花店，在盆景的部分，有看到把主幹做成螺旋狀，這很彎吧，但我也覺得不怎麼好看，請參見圖3。

圖3. 螺旋狀的枝幹，這樣的盆栽是美、是匠氣，端看購買人的感受，如果沒有感受，那就是接受度吧。

再來看看主幹配上枝條後的比率問題，假設我們從前面正視盆景作品，也就是把這個盆景作品平面化，然後來看一下「寬高比」，這個比值大於1的就是矮胖型的（寬 > 高），小於1/2的就是高挑型的（寬 < 高），我看台灣盆栽中的作品，矮胖型的作品還蠻多的；在我對盆景美的觀察中，我還是比較喜歡高挑一點的，也就是植物的高度（懸崖型的要橫著量）要大於冠幅（不要看樹葉的部分）。

欣賞完了主幹，還要看其他枝幹的配合狀況，另文再來討論。再強調一下，這裡我所講的東西，有部分是我自己（年紀有一點的盆景入門者）的看法，也許和看官們的意見有些不同，歡迎提出來討論，我在一系列的文章中，還是想提出一些大家比較接受的通則。